魏保羅的聖靈經歷與相關教義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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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保羅的聖靈經歷與相關教義認知
(一)人生、信仰與受聖靈略曆
魏雲波於清光緒三年(一八七七)生人,自幼家貧,乃無學問的小民, 世居河北保定府容城縣午方村,地理位置優越,距保定府五十多公里,距離北京城一百三十多公里,往返路途並不是很遠。從史料上的查考和其後人的回憶可知,魏保羅一生雖短卻有六個名字,原名“雲波”,字“大山”, 此字亦或為乳名, 在倫敦會信主時改名“恩波”, 後入使徒信心會時被聖靈充滿又名“靈生”,被神啟示創立萬國更正教時名“保羅”,最後一個名字是與河北元氏縣梁欽明的二十余處“平安會”聯合時,接受梁氏建議改姓耶叫“耶保羅恩波”,但此種荒唐的作法在民國十一年(一九二二)武昌“二大”後取消。
據雲波的自我評價和分析可知,在性格上,魏雲波易怒暴躁、血氣方剛,頗有些拳腳功夫,一言不合就與人打成一團,但為人耿直、豪爽、重感情、講義氣、好打抱不平。在家庭生活中,因父親早逝,雲波非常孝敬母親,將母親接到北京與自己同住,他有一妻(李路加,又名零更)一妾(劉愛,又名魏馬利亞),一子(魏文祥)一女(魏惠英)。在工作與事業上,他先在北京紙行當學徒三年,吃苦耐勞,幹活不惜力,長了見識之後,靈活轉行獨立行商經營綢緞布行生意,從小做到大,高峰時一度在鬧市旺街有兩個店鋪四間或六間的店面“恩振華”和“恩信永”,單“恩信永”綢緞莊(兼布)店中夥計就達到三十餘人。 在民國九年(一九二零)前後,此店還裝有電話,號碼為“南一八九二”。
在信仰上,魏恩波一生與六個教會(派)有密切的關係。以魏恩波其人的性格,要麼堅決不信耶穌,要麼就信的非常熱心。自他被人引導到倫敦會受洗入教後,經常參加教會聚會並樂於捐款幫補窮人。但是,恩波並非安於現狀之人,即便已經信了耶穌,也要想方設法實現自己深層的想法和理念。當時在中國的基督徒和一些知識份子中,興起了某種愛國的思潮,就是要成立由中國人自己治理和牧養的教會。 魏恩波當然也會受這樣的思潮影響,從當學徒開始,多年在北京闖蕩,所見所聞的各種社會現象,以及外國人與中國人之間的某種不可調和的矛盾,都促使著他不斷的反思與嘗試改變,畢竟山東、河北這些地方的人們都有些“義和團”的基因。因此,魏恩波對基督教的熱心結合了中國人的熱血,就積極參加了誠靜怡所主導的中華基督教會,他還變賣家產為自立的教會和其他的事工捐助了三千大洋。不僅如此,魏恩波還在北京東西城到處佈道,引人歸主。 民國四年(一九一五),魏恩波與上海安息日會的傳道人交流信仰,很受感動。民國五年(一九一六),他因久病不愈,遂接受使徒信心會的新聖民長老抹油禱告,病癒後由賁德新牧師洗禮受浸,追求聖靈充滿,並于當年陰曆八月十五日受聖靈說出了許多方言。 從此,他真正洗心革面,立志遠離罪惡,人生和信仰如同“開掛”了一般,有了新的生命、方向和突破,名字“靈生”也由此而來。
民國六年(一九一七)至民國八年(一九一九),共二十九個月的時間裡,魏恩波做了九件重要的事:
第一、開始模仿《使徒行傳》,並用先知的口氣寫《聖靈真見證書》(上、下),此乃他的傳道日記,其中有大量的人物、地點和事件。這本著作日後成為學界研究真耶穌教會最重要的、不可或缺的史料之一。
第二、據說禁食三十九天,大得聖靈的能力,仍每日做工不輟。
第三、被聖靈啟示受面向下的洗禮,之後禁慾。
第四、以“耶穌教會”的名義正式登記,開設打磨廠教會。這也是日後的爭議之一,為什麼不以真耶穌教會之名登記?
第五、正式發行《萬國更正教報》並自任報社總理。
第六、三次步行外出在北京附近、周邊佈道。
第七、聯合山東濰縣張靈生和張巴拿巴的教會。之所以說是聯合,皆因二張並無接受魏氏的洗禮。
第八、為了河北元氏縣梁欽明的教會能夠受洗歸入萬國更正教,而交換改姓“耶”。
第九、預言主耶穌五年內再來。
民國八年農曆九月初六(一九一九年十月二十九日),魏保羅因肺癆舊病復發,在與山東張靈生、河北元氏梁欽明、湖南李曉峰(李腓力)分別後,又在魏馬利亞(劉愛)、其子魏以撒(文祥)、其女魏惠英的見證下,“哈哈”大笑中被神接去。 從此,萬國更正教真耶穌教會開啟了“後魏保羅時代”,由此註定了這個群龍無首、教分南北、強人輩出、“半鐵半泥”的時代。(二)對聖靈教義的認識
須要提到的是,魏保羅在真耶穌教會創教三傑中受聖靈的時間是最遲的一位,但他受聖靈後,便開始全盤否定此前無聖靈的十七年的人生與信仰時光,認為過去都是在“傻幹”。 這一極端的觀念後來得到了進一步的升級,也標誌著魏保羅所建立的教會與其他基督教會徹底的切割,他在步行去往黃村傳道的路上說:“因我蒙聖主指示,凡不信耶穌,不受聖靈洗的人,全是魔鬼所用的人……。” 這些認識凸顯了魏保羅自認為的“正統”理念,對後世真耶穌教會的影響不能說不大,甚至成為了大部分真耶穌教會拘謹狹隘的神學、排他性的教義、保守性的教規和分別性的用人原則。
如此“究其一點,不計其餘”,不僅完全排斥了其他的基督教會,即便是在本會受洗卻還沒有受聖靈的人仍不能參與講道、施行聖禮、選為負責人或被按立聖職等等。茲事體大,這也就是編著了《真耶穌教會歷史講義》的鄭家政,於一九九二年金陵協和神學院畢業在福建真耶穌教會工作至今,仍沒有被按立“傳道”聖職的主要原因。二零零七年,筆者曾聽到時任真耶穌教會國際聯合總會總負責的林永基在講課時提出,大意是:“本會沒有受聖靈的信徒,他們所作的聖工就像佛教慈濟會的善行一樣,不會被神紀念”。以上種種,均可說是教會的體制繼承了魏保羅個人受聖靈之後的情緒變化,或者是遺傳了他受聖靈之後對聖靈的基本認識的必然結果,導致日後轉化成了神聖不變的真理和不可更改的教義、教規。
根據歷史的記錄並魏氏自己的見證文章,以及其子魏以撒的回憶,魏保羅從受聖靈到去世,整整三年零一個月的時間(一九一六年九月十二日至一九一九年十月二十九日),在最後這段不長的時間裡,他的思想與信仰觀點主要集中在所著的《聖靈真見證書》(上、下)與《萬國更正教報》第一、二次上,雖然,魏保羅的文字資料比張靈生留下的似乎要多一些,但可能是魏氏文化水準較為有限的緣故,《聖靈真見證書》(上、下)基本上都是流水帳似的傳教日誌,讀者要認真細讀全文才能從中總結出所謂的教義要點來。而《萬國更正教報》第一、二次則相對讀起來簡單一些,乃是魏保羅思想的濃縮與精華,可以讓讀者較清楚的瞭解所要表達的重點。
據《聖靈真見證書》(上、下)中記載,魏保羅受聖靈以後,他的全家人和全店鋪的夥計的確是一直經歷聖靈的工作,包括他的朋友們也多有聖靈的啟示,其中聖靈的多種形式,如感動、方言、啟示、恩賜與醫治,可謂“俯拾即是”。在書中,讀者也會發現“聖靈降臨”出現的頻率非常之高,其意義包含有祈求聖靈、被聖靈撲倒、聖靈感動等等。 除此之外,書中還記載魏保羅在與人發生衝突時,均認為對方是魔鬼的工作,他還可以看見行走之人都是被鬼附著等等。在《萬國更正教報》中有篇文章《靈界大戰魏保羅靠聖靈論》,記著他靠著聖靈的寶劍與魔鬼不停的爭戰,斬殺惡鬼並且得勝。 以上這些直觀的、奇妙的、不可思議的信仰經驗自然成為了魏保羅最關鍵的教義資本,也以此奠定了他在萬國更正教真耶穌教會中的屬靈地位。
因此,魏保羅留下的文字著作,主觀性、絕對性和對抗性都比較強,缺少瞭解經部分的論述和加持,容易讓人提出疑義。他對聖靈的教義最主要的觀點就是:
1、必須求受聖靈洗說出方言算為憑據。
2、求聖靈啟示立監督、長老、執事。
3、關於靈恩方面,必須求醫病、趕鬼的大能。
綜合魏保羅的信仰歷程,和他曾經接觸過的六個教會(派)傳道人的思想與教導無法完全分開。特別是後期,聖靈無處不在的啟示成為他經歷的最主要的部分,包括聽到了聖靈的聲音、見異像、做異夢之類,但也不能否認其中也許夾雜著他自己的一些理念和私意,導致解經和行動都過於隨意。比如,張石頭曾經引用其父張巴拿巴的描述,魏保羅在山東期間,在教會聚會中牽著一位婦女的手跳舞,從而引起教會眾信徒的不適。
(三)小結
魏保羅,曾被真耶穌教會官方尊稱為“使徒”,是整體真耶穌教會的“精神領袖”,並在民國三十六年(一九四七)為之著書立傳。 更以北方的真耶穌教會尤甚,他一直被認為是“神”一樣的存在,早年就有“小耶穌”之稱, 魏家也一直被北方教會認為是“天選之家”,大概是因為北方教會都是由魏保羅、魏以撒這一支的洗禮傳承下來的,被視為“根正苗紅”。從民國六年(一九一七)五月魏保羅創立萬國更正教真耶穌教會開始,魏家在之後的三十多年中漸漸的逐步主導和控制著總會和海內外各支會,教權一度達到頂峰。直到一九五一年三月三至十四日的“十二大”會議上僅一天時間,魏以撒就被眾人聯合撤下。 同年,湖南支會召開二十六屆全湘代表大會,劉均安就直接在大會上公開控訴魏以撒。 一九五二年二月二十三日,魏在《天風》第三百零二期上又被迫公開發表《我的檢討》一文,自汙其罪。 一九五三年八月十七日還被以蔣約翰為主席、劉均安為革新指導員的真耶穌教會總會三自革新委員會籌備委員會責為“教會敗類”。 之後,各樣對魏以撒謾駡鋪天蓋地,用詞不可說不毒,如“八千女鬼”云云。不久,魏氏被中國政府逮捕下監,後全國的真耶穌教會也因政治的因素被迫轉入“地下”,雖如此,魏以撒太太牛美靈(唯俠)仍然使用魏家的餘威起到凝聚北方教會的作用,據說親自按立了不少長老與執事,如河南的肖九德等等,也算是北方教會在“地下”時期的非常之舉。
一九七四年南北教會逐漸復興,到了一九九七年與一九九九年,魏家第三代傳人,也是當時位居北方真耶穌教會管理委員會總監督的魏雅各(迎新),預言聖靈停降與主耶穌再來失敗並對北方教會大批的長老、執事革職除名之前,北方真耶穌教會的組織“管理委員會”和各支會,一直是由魏家在掌權與操作。筆者于一九九七年和二零零一年,在魏雅各(迎新)宣告假預言之後曾接待過北方山西真耶穌教會的長老、執事,並訪問過多處北方的真耶穌教會,也與北方教會多位主要的長老、執事交流過教會的歷史問題和現存問題,得知了九十年代的某一個時期,北方的真耶穌教會管委會甚至計畫要為魏保羅建造紀念館和紀念碑,供信徒參觀和瞻仰,後不了了之。 其實也不奇怪,早在民國二十四年(一九三五),魏以撒就想為其父魏保羅遷墳立碑。 而民國二十六年(一九三七),在《本會第十次全體代表大會記》中,總部曾提議“故魏保羅長老之安葬案”,決定“請由魏以撒長老發訃告,各支部本會應予贊助,屆時總部派員參加葬禮。”
不可否認,由於教會內部常年宣傳的緣故,真耶穌教會的廣大信徒對於魏保羅是有感情的。古人雲,“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看山如此,看人也應該客觀、全面。客觀的講,魏保羅的一生比起普通人那種“又長又瘦”的人生,不能說不是一種遺憾,他享年只有不到四十三歲,雖然生命的長度有限,但是廣度部分還是可圈可點的,不能說是非常的精彩和豐富,可也算是“既短又胖”的人生了。畢竟,魏保羅努力的完成了神在特定的歷史時期給他的特定的歷史使命,也在真耶穌教會的歷史上留下了濃重玄幻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