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裡,瞬間一抹的亮光
Primary tabs
黑暗裡,瞬間一抹的亮光
2004年第一次進到墨黑的剛果之後,18年了,一直回不來,回不到明亮的另一個世界。
不是因為愛上那裡夜晚的幽暗和寧靜,而是因為無法平衡在傳了「愛」的福音之後,就把他們丟在油燈下,逕自飛回燈火通明。
2004年第一次遇見他們之後,在回法國的班機上,空服員遞給我濕熱的毛巾,我蒙在臉上,眼淚默默的流下。生平第一次第意識到自己的生活是多麼的奢華。奢華到令自己不安。
從小生活在單純的「教會」裡,1986年完成學業之後,正在打包回國之時,聯總忽來一信,因愛之太深,也思感恩圖報,於是毅然決然的接受徵召,「前景」戛然而止,甘為教會及福音過布衣日。
九年後,來到2005年,驚覺教會,日換星移,人物全非。
那時剛果有一同工A因喪妻,各方面都沈到谷底,我們正全力幫補,保住他一家人的生活(剛果在城市的工人,因為教會無力給生活津貼,全由妻子工作養家)。然而為了不開先例,沒有答應他依當地習俗,在再娶之前,必須先安頓好與前妻生的小孩,所開出數千美金的要求。
不知為了什麼原因,2005年來(大家都)感受到聯總高層處心積慮的想拉下我,多年來動用全球資源,仍苦找不到把柄。任我再怎樣想也不可能去想到,他們竟然把A的最低谷當成他們最頂峰的機會!迅速透過在巴黎的親信,越過非洲法語工作小組,暗地與A聯繫,要A造假控訴我!!還要A趕緊把控告函寄到聯總說常委馬上會開會了斷。
除了說「神還在」之外,怎麼去解釋呢?他們暗地勾結謀害同工的來往信件,竟然在A某次疏忽的寄件中,進到我電郵信箱!這墨黑的計謀因而被天上降下的石頭砸得粉碎。
****
2012年聯總在沒有把柄之下,只好隨意編造理由(十年後,回頭看,真不知道他們要怎樣向歷史交代),非法暴力的將我推出聯總。
除了說「神還在」,怎麼去解釋呢?幾乎同時間,臺灣活泉甘霖及美國谷中百合以及巴黎教會,還有全球各地弟兄姊妹知情後,如波濤湧起。剛果工作因而得以持續,資源更加豐盛,2013於是展開「讓非洲小孩上學去」方案。到2021年為止,總共幫助了2283人次的小孩上小學,56人次的青年上中學,福音工作也蓬勃發展。
2021年9月,鑑於新政府全民小學義務教育逐漸普及,於是計畫把「幫助非洲小孩上小學」的方案轉型為「幫助上非洲青年上中學和大學」,請剛果工人B調查人數和各級學校的學費。
2021年11月 看了B的報告和預算之後,我寫信給活泉甘霖同工(原文照登):
因為發現報上來的高中計劃經費異常,經過兩個月的查證,當事人現任主席B也承認且來信,代書(筆)的秘書C也承認且來信。於是和B本人及剛果同工商量,決定重組剛果傳道的核心會。
然而前天B忽然召開會議,不願意放下主席位子,轉向IA.
核心會裡的重要同工並沒有B一起行動。繼續我們既有的計劃,重新做高中預算。
B的預算因為我一眼看出有異,請人暗查及我也親自打電話給學校,證實報多了。所以沒(轉)寄給協會。然在請協會秘書(大會上)代做的報告裡有提及「抽查」及「若行不通,就隨時終止」之類的提議,原因在於高中不像小學那樣好掌握,只能邊走邊看。
B的辯解:報多是為了補傳道人生活+自己聖工需要。我並沒有深責。其餘同工認為他這報多的情況,若繼續當獎學金(匯款)的受款人,會害他。提議改組。.. B本來也答應,四天前我還讓他選想在新組裡的位子。他選了詩班總管。這兩三天內不知發生什麼事,前天B突然發難。
所以近日或許你們那邊會有傳言( )傳出,就先按兵不動就是了。B和C(承認作假)的信都在我這裡,需要時候擺上,事就清楚。平安。
2021年12月事情逐漸明朗:
原來B不願意離開主席位子,「僅」擔任詩班總管。於是與2009年聯總高層在巴黎佈下的親信Ly聯繫。對方大喜,不分青紅皂白的立刻介入,連英國傳道和肯亞工人都拉進來,準備一舉粉碎剛果聖工(法語區聖工是他們的最痛)。密集和B召開視訊會議!參與會議的剛果同工來報說「言談間,可以感覺到這些人『恨』你很深。他們答應做B的後盾,保證財力支持B上法庭告你到底!…
到底要告什麼?一如他們在貝林Benin所為?友人2021年8月告知聖靈月刊刊登說他們告贏了,還說(照抄)「目前異議者已對判決提出上訴…」。
因為太清楚那裡的司法是金錢砌起來的遊戲,所以雖然法庭高層曾私下找我方當地同靈,開出價碼,保證贏。我還是不動。記憶中,除了2016年聯總拉出去聚會的人在外流浪三年之後,趁一安息日,忽然回來搶會堂,打傷兩姊妹,司法介入的那次之外,至今我方什麼動作都沒做!沒動作到連我方律師去世,我都不知道!
怎知12月,果然如聖靈月刊預言,我方果真收到開庭通知!問題是沒人去提上訴呀!好吧!就看看聯總怎樣透過聯總會訊,玩自導自演(或被坑)大撒弟兄姊妹奉獻款的遊戲。…2012年他們行非法暴力之後,唯恐被告,講台不斷引用(林前6:1)說「信主之人,告上法庭是羞恥的事」。全拋到腦後了。
話說回來,B得到他們的保證之後,如同2009年的A一樣,一夜之間,全變了樣。立刻以主席之名,召集會議,拿著聯總提供的打楊資料要全體同工表態。十年不知剛果事,也未曾出過一毛錢的聯總,同時透過法國親信、英國傳道以及肯亞工人,透過視訊鼓動大家跟隨B。
同工告知,會中有人問視訊裡的那人(應該是英國傳道,肯亞工人翻譯成當地語)「楊若回來怎麼辦?」那人回答說「楊很有能力,他若回來,你們敵不過,要遠離」。同工的解讀:「看得出來他們很害怕你回來說出真相,揭露他們的謊言。」
昨天(6日)剛果全體同工再次開會。知B事件的核心同工提出舉開會議條件。
夜裡,幾位同工聚在D家。我的WhatsApp響起,一打開,是視訊!螢幕上一片墨黑。以為對方的視訊功還沒就位。
聽見D的聲音。大驚!「D!是你!」。那頭傳來多人的笑聲。一個一個報出自己的名字。許久不見了,我熱淚盈眶。D拿著手機,對準每位報上名的人。而我的螢幕仍然一片漆黑,右上角有我書房的明亮和在明亮燈光下我的模樣。
含著淚,盯著漆黑螢幕,完全無法看見對方,聞聲開心的互道平安和思念。忽然間,D屋裡有人移動油燈,晃了一下,隨即消失,螢幕回歸墨黑一片。
晃動瞬間,油燈映在D眼睛裡的亮光從螢幕上閃過。
是我生平第一次和他們視訊,唯一看見的影像。
掛了WhatsApp後,D映出油燈亮光的瞬間眼神,一直一直停留在腦海裡,把我帶回到2004年上飛機回巴黎的那晚。我往後靠在椅背上,沒有空服員遞上來的熱毛巾,對神,對他們,對自己百感交集的眼淚還是不聽使喚的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