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魔鬼自存」更嚴重的「歧出」：YM「因義行稱義」之「救恩論」初探

末肢與YM無私交，但與楊約翰長老則有很深的緣份，迄今仍珍藏楊長老
贈予的英文聖經。本文無意涉入YM停職風波的爭論，而是聚焦YM多篇
講章中「救恩論」的概念，提醒YM「因義行稱義」的說法，可能已與
TJC及基督教「因信稱義」的傳統有出入。

YM「因義行稱義」的觀念其實貫穿其一系列講章，舉例如下：

一、『義人必因信得生』…沒有錯，我們因信得生，但是要有一個條件
，就是『義人』，你若不是義人，即使你信心再大也不會得生，你
要是一個義人，必須要讓神稱義。

詳參：楊昱民，〈『羅馬書』錄音筆記 第一課〉逐字稿，2003於
多倫多教會。
http://www.sharingbiblewords.com/ymyang/cms/?q=node/307

二、人們似乎都忘記了，神親自說過：「約伯的義，可以救自己」
（結十四14） 詳參：楊昱民，〈約伯記，一以貫之〉論文
http://www.sharingbiblewords.com/ymyang/cms/?q=node/505

三、今年(2012)楊昱民在台灣的羅馬書講座錄音，仍將羅馬書一章17節
「義人必因信得生」解釋為：「是義人的信心才有辦法讓他得著生
命…義人是憑行為判斷他是不是義人」，因此「因義行稱義」應為
YM迄今未變更之救恩論核心理念。

詳參：楊昱民，〈Book of Romans講座〉錄音(一)：14分4秒-19秒，
2012.09.23於台灣。
http://www.sharingbiblewords.com/ymyang/cms/?q=node/1076

類似YM「因義行稱義」的觀念，也出現在《聖靈月刊》315期(2003年12月)刊載
現居美國之江南瑩(雅各)的〈稱義行義與成聖成義：羅馬書義觀之探討〉一文。

詳參：江南瑩，〈稱義行義與成聖成義：羅馬書義觀之探討〉，《聖靈月刊》
315期(2003.12)
http://blog.nownews.com/article.php?bid=2364&tid=131360&tyid=E

不過，《聖靈月刊》317期(2004年2月)謝順道長老立刻以〈真理論壇：羅馬書義觀之探
討讀後感言〉回應江南瑩(雅各)的文章。謝長老用詞極為嚴肅，他說：「讀後的感受是，
既喜又憂。喜的是：江執事為了強調「行義」的重要性，…憂的是：江執事顧此失彼，
不僅淡化了《羅馬書》的主題，甚至可能搖撼真教會的信仰根基；撰述的動機雖然正確，
卻是弄巧成拙，後果堪慮」。

詳參：謝順道，〈羅馬書義觀之探討讀後感言〉，《聖靈月刊》317期(2004.2)。
http://www.tjc.us/Library/DetailLibrary.aspx?langid=2&itemid=8195

茲將謝順道長老一文批判「因義行稱義」觀念的重點摘要如下

一、眾所週知，《羅馬書》的主題是「因信稱義」──因為信從主耶穌的福音而蒙神稱義
；其主題聖句「義人必因信得生」（一17），則依據《哈巴谷書》二章4節。而舊約
聖經上所說的「義人」，乃是切實遵行神的旨意，與神保持正常關係的人。照這個
定義來說，應該要說「義人必因義行得生」才對，但聖經所敘述的卻是「義人必因信
得生」。

為什麼？惟一的原因是，舊約聖徒深信：凡遵行神旨意的人，都必蒙神賜福；反之
，如果悖逆了神，則必受神懲罰。「信心」是他們之所以要行義的根本原因，而他
們的義行乃是「信心」的必然結果。正如雅各所說：「身體沒有靈魂是死的（活著
的身體，必能行動），信心沒有行為也是死的（有生命的信心，也必顯出善行來）
。」（雅二26）。…

依據上述的理由，義人之所以能得生，乃是「因著信」，而不是「因為義行」；如
果忽略這個事實，而主張「義人必因義行得生」，便是本末倒置了。

二、何況「義行」是「有生命的信心」的自然流露，所以說「義人必因信得生」
（一17），而不是說「義人必因義行得生」。換句話說，「信心是因」，「行為
是果」；有是因，必有是果。這種觀念與雅各的主張，是不謀而合的（雅二26）
。….行為是「真信心」的必然結果，信心是因，行為是果。因此，我們是「因
信稱義」、「因信得救」，而不是「因行為」；如果強調「因行為稱義」、「因
行為得救」，便是本末倒置了。

謝順道長老的大作《羅馬書要道》對羅馬書一章17節：「義人必因信得生」也註解為：
「義人得生，非因他的義行」(頁10)。其後並反覆強調：「行律法不能蒙神稱義(羅三20)」
，「人無法遵守全律法(雅二9-11，四11、17)」(頁17)。

楊約翰長老大作《聖經要道》第八章：信心，論及「信心的果效：得稱為義，稱義不在
乎行律法（羅三28、20；加二16）。稱義不是靠善行（弗二8、9；羅四4～7）」，「信
心的果效，就是得著靈魂的救恩（彼前一9）」，和謝順道長老對「因信稱義」的理解
也是一致的。

YM的出發點和江南瑩類似，都是強調「行義」的重要性。YM在「羅馬書，一以貫之」
論文說：「如今怎會在不斷的研讀中，反而從羅馬書裏衍生出許多的「神學」問題？
在「因信稱義」裏打轉，直以為人註定無法行出其所願意行的善，反倒去行了其所不
願意行的惡；以為「得救」只來自於「因信」，和「行為」毫無關聯；完全見不到
「因信稱義」後的聖靈能力，與「重生」後的行為果效」。

詳參：楊昱民，〈羅馬書，一以貫之〉論文
http://www.sharingbiblewords.com/ymyang/cms/?q=node/327

其實宗教改革對因信稱義的詮釋，並未忽略「行義」重要性，加爾文論稱義時說：
「看我們為義人，在這恩慈之外，祂更加添恩賜給我們，因為祂藉著聖靈，住在我
們裡面，藉著聖靈的能力，使我們一天比一天更能節制肉體的欲望，得以聖潔，就
是靠主達到真正的潔淨的生活，學習服從祂的律法，更願意順從祂的旨意，而且用
一切可能的方法高舉祂的榮耀」。

詳參：林鴻信博士，《加爾文神學》，禮記出版社(1994年11月初版)，頁115。

這和YM強調的「重生」後靠聖靈「行義」並無二致。差別在於加爾文強調「但是我
們即使在聖靈引導的時候，行走在主的道中，仍感覺到許多不完全，叫我們自己知
道謙卑，免得忘記了我們的本來面目而充滿驕傲」。換言之，因信稱義的主張排除
靠好行為稱義的可能，而是認定好行為是信仰的果實，是生命改變後的結果。

不論謝順道長老、楊約翰長老、馬丁路德對「因信稱義」的理解都是：「人通過信
被神稱為義，是神稱人為義，人以信來領受」(林鴻信博士，前揭書，頁113)。換言
之，是罪人穿戴基督的公義變成義人，也就是林後五19說的「叫世人與自己和好，
不將他們的過犯歸到他們身上」、21節：「替我們成為罪，好叫我們在他裡面成為
神的義」，絕非YM所說的因重生後的「義行」稱義。

因為對「因義行稱義」的執著，連帶影響YM的「預定論」觀念，他說：聖經中的
「預定」是指著神得勝撒但、帶給人類救恩的整個經綸之「預定道路」，而不是針
對甲、乙、丙、丁等各人信不信，得不得救的各人式之預定。

詳參：楊昱民，〈羅馬書中的「行道必勝論」〉論文
http://www.sharingbiblewords.com/ymyang/cms/?q=node/498

另參：楊昱民〈簡論「神的創造經綸和撒但的來源」〉表格：「神所預定的是得救
與滅亡的道路，而非個人式的生死存亡，神將按各人所行的報應各人（羅2. 6）」
http://www.sharingbiblewords.com/ymyang/cms/?q=node/505

謝順道長老則仍認為「揀選就是有些人神要，有些人神卻不要」，貫徹揀選的預定
及神的主權，且特別強調「我們幸而蒙神揀選，是出於神的憐憫，並不是因為我們
自己所行的義（弗二8-9；多三5）」。

詳參：謝順道，〈預定論是甚麼？〉，《聖靈月刊》361期(2007.10)
http://www.joy.org.tw/holyspirit.asp?num=4293

願意靠聖靈「行出律法的義來」(楊昱民，〈羅馬書論文〉很好，但不是因「義行」
稱義。因為保羅再三重申：「凡有血氣的，沒有一人能因行律法在神面前稱義」
（羅三20、加二16）。已經受洗重生的YM在他小時候「偷了媽十塊錢去當孩子王
，海派的買了冰、購了糖大請客。夜裡被爸和媽發現，趕出家門」(《聖靈月刊》
323期：〈給家父楊約翰長老的信〉)，今日的YM只怕亦不敢宣稱已靠聖靈守全
律法，YM此一靠「義行」稱義的救恩論如何能給人「得救」的真盼望？

詳參：楊昱民，〈給家父楊約翰長老的信〉，《聖靈月刊》323期
http://www.joy.org.tw/holyspirit.asp?num=1522

我相信YM的出發點是良善的，其核心關懷是基督徒要「行道」，這是YM提議
「五大教義改成六大教義」，增訂第六大教義「要行道」的理由(參『羅馬書』
錄音筆記第八課，楊昱民2003於多倫多教會)。但「因義行稱義」的說法，卻如
謝順道長老所評論的「撰述的動機雖然正確，卻是弄巧成拙，後果堪慮」，可
能「搖撼真教會的信仰根基」。

YM對於解開真理的「奧秘」有很強烈的信心(參YM論文：「真理，一次交付，
逐漸顯明--兼論理性、推理、奧祕、信心」)，但因YM是TJC中有影響力的人物
，或許更需要謙虛的時時回頭檢視個人對真理的「特別領受」。YM在上開論
文提出的程序：個人「嶄新的領受」＋教會屬靈辯論，這「教會屬靈的辯論」
，正是所有真理探究所不可少的「信仰社群」的「檢視」。

「因義行稱義」與TJC「信仰社群」一貫的核心信念是有出入的，因此，在謝
順道長老及末肢看來是為強調「行道」的「歧出」。人對真理從「理解」、
「領悟」到「表達」，永遠在追求「止於至善」，「至善」永不可得，或許
持續接受聖靈光照及信仰社群的交通、檢視，讓個人的真理領悟更加「完善」
、「精準」，是追求解開奧秘更必要的心態。

強調「行道」是TJC的優良傳統，YM不是導出「因義行稱義」觀念的第一人，
也不會是最後一人。本人不會自詡客觀，對YM停職事件也有個人的判斷，但
「本文」的焦點自始是「因義行稱義」的救恩論。挺YM者不必多做陰謀論的
聯想，反YM者亦不必拿本文落井下石，當成打YM的素材。

正如前述2003年發表「稱義行義與成聖成義：羅馬書義觀之探討」一文的江南
瑩(雅各)執事，是我極尊重的愛主前輩，即使我不認同他2003年的那篇文章，
亦不減我對他的敬愛。本文若蒙回應，也請就事論事，以免失焦！